18 3 月 2025, 周二

怀⻰凤胎时,梦⻅明星⽼公死掉的脑残粉投胎到了我肚子⾥。
恶狠狠说:“贱人,我绝不会让你抢⾛我⽼公,我要你不得好死。”我⼼⾥很膈应,越看⼥⼉越像那脑残粉,愈发只爱⼉子。
直到一个⾬夜。
⼥⼉光脚散发站在床头,颤巍巍跟我说。
“妈妈,弟弟说梦话说你是贱人,抢⾛了爸爸,早晚弄死你呢……嘘。”
1
半夜打雷时我惊醒。
床头站着一个⿊影,我⼼脏猛地漏跳了一拍,差点当场去世。以为⼜是个半夜溜进房间的粉丝。
我⽼公以前是个⼩有名⽓的爱⾖。粉丝特别多也特别疯。
有的跟踪⼿段了得,很⻓一段时间我都睡不安稳。外面闪电照亮一瞬,才看到是披头散发的⼥⼉。
她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⽼公,怯生生地说:“妈妈,我能跟你说句话吗?”“要看电视去外面,记得静⾳。”我看到她有些恼⽕,拉过被子准备再睡。
⼥⼉颤了一下说:“妈妈,我听到弟弟说梦话说你是贱人,抢⾛了爸爸,早晚弄死你呢……嘘。”
2
她说完⼩⼼回头看关着的房⻔。我一下睡意全⽆。
我怀孕时有些艰难,⽤了点⾮常⼿段。
要生那晚我还做了个梦,梦⻅⽼公那个给他送胶⽔的职粉投胎到我肚子⾥。
那张⼩⻤嘴稚嫩、鲜红,笑嘻嘻⼜恶狠狠,一开一合:“贱人,我绝不会让你抢⾛我⽼公,我要你不得好死。”我醒来就很膈应。
在那之前我去泰国办事。
遇到的⿊⾐阿赞跟我说你怀了两个孩子,一个是要杀你的,一个是帮你的。千万不要认错,要定期去找他解厄。
对应上了。
⼥⼉出生后还不会说话,就特别爱缠着我⽼公。我越看越觉得可能是她。
于是从⼩就不喜欢她。结果现在她竟然这么说。
她⼜可怜巴巴说:“妈妈……今晚我能和你和爸爸睡吗?”
房间⻔⼝缝隙露出昏暗灯光,下面似乎站着一个⼩人⼉。⼥⼉看了一眼,快哭出来了。
我盯着那⻔缝的阴影,叫⼥⼉出去:“不行。”
在没搞清楚真相之前,我不放⼼也不允许让他们单独和⽼公在一起。
3
⼥⼉不肯⾛,我只能亲自送她出去。⻔开的时候,外面的灯一下⿊了。
果然⼉子站在⻔⼝,他揉着眼睛,歪头看着我们。⼥⼉的⼿顿时微微颤抖起来。
⼉子⼩脸⽩生生,和⽼公⼩时候很像,一笑眼睛弯弯的。
他拉⻓声⾳问:“妈妈,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啊?怎么不睡觉呢?”这腔调让我全身起了一层鸡⽪疙瘩。
我看着⼉子。
他嘿嘿一笑,伸⼿来拉我的⼿:“妈妈,你来陪我睡好不好?”一句话都没有提⽼公。
看来是我多⼼了,⼉子一向喜欢黏着我,并不是疯粉会做和能忍受的事。
刚刚和⽼公官宣的时候,我被他的疯粉泼过鸡⾎和⿊狗⾎,说我一定是下了降头才让⽼公看中平平⽆奇的我。
可是她们哪⾥知道,为了和⽼公在一起,我牺牲了多少。我⼏乎忘了我是我。
研究生退学,去影视基地打工,为了当他剧组的一个群演,我甚⾄接受群头的潜规则。
他刚刚出道的时候,没有数据没有声量,我一个人就弄了⼏百个号,一点点帮他。
全程追他的所有行程和一切活动。
后来更是费尽⼼思才到了他身边做助理。
我的努力不⽐她们任何人少,唯一不同的是,我的努力被他看到了。⽼公不喜欢自⼰人和粉丝吵架。
所以我一切都忍了。
但是我没想到,最后还是出现了一桩特别荒诞的⾎粉事件,⽼公的事业大受影响。
他颓废了很久,看到他难受,我恨不得和全世界为敌。
我让孩子们不要说话,⾛回去给⽼公掖好被子,⼩声保证。
“放⼼,⽼公,我一定会揪出那个始作俑者,保护好你。”
4
我将两个孩子带回他们的房间。
让⼥⼉睡在⾥面,⼉子睡中间,我睡最外面。
房间布局严格遵守⼋卦⻛⽔要求,床的对面放着硕大的试⾐镜。抬头一看,就能在并不明亮的光线中看到镜子⾥人影憧憧。
我瞪大眼睛等着,如果谁半夜起来,我一定能发现。房间没声⾳。
我睡不着,转头看⼉子。⼉子⻓得像⽼公,奶呼呼的脸,完美的面部折叠,精致的眼睛和花瓣唇,呼吸平缓,似乎睡着了。
⾥面是⼥⼉,⼥⼉像我,⿐梁不高,塌塌的就像布偶猫,张着嘴吭哧吭哧像是睡着了。
⽼公的粉丝特多,特别疯的⼏个其实我都⻅过。
那时候我作为他身旁的工作助理,甚⾄还短暂接触安抚过她们。这一个投胎的……会是哪一个红嘴巴的?
是短发的会贴定位器的那个?追⻋时⻋祸那个?近视,天天背着望远镜掉⽔⾥淹死的那个?
还是翻墙顺着⽔管爬上公寓睡在他床上那个摔死的那个?不重要了,我也不稀罕想起她们的脸。
迷糊中翻身,正好对上一双⿊漆漆⼏乎没有眼⽩的眼睛。⼉子⻢上将⼿按在我嘴唇上,“嘘”了一下。
我将⽿朵凑近。
⼉子说:“妈妈,⼩⼼姐姐。昨晚我听⻅姐姐半夜叫着爸爸的名字,说好爱他,还笑……笑得吓人。”我问他怎么笑的。
⼉子学起来,似曾相识的疯狂,我浑身起了一层鸡⽪疙瘩。旁边⼥⼉的吭哧声忽然消失了。
我让他安静,快睡觉。
⼉子⼜说:“妈妈,你信我,不要信姐姐。”我其实一个都不信。粉丝的嘴,骗人的⻤。
5
快到天亮,我才迷迷糊糊睡着了。
迷糊中,仿佛回到了我和⽼公一起去的一场商务活动。那是个不大的品牌,但是是⽼公⼩⽕后接的第一个商务。
大家很高兴,⽼公打扮得精致,⾛出来的时候,所有人⽬光都黏在他身上。我骄傲极了。
活动尾声时,有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将一瓶⽔递给我⽼公。
他没有防备,直接拿着⽔喝了一⼝。
一⼝下去,他整个脸⾊都变了。闪光灯照着,他不能吐出来,生生咽了下去。
活动结束后,⻋子直接开去了医院,⽼公在⻋上脸⾊难看。
我后来才知道,那瓶⽔⾥有⾄少三个粉丝的⼝⽔,还有胶⽔。只因为职粉想要他的身体感受到对他的爱,要彼此融合在一起。我一下醒了。
一⼝热⾎在我⼼⼝沉闷,⼜猛地涌上脑⻔。
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打着爱的名义伤害⽼公。即使这个人是从我肚子⾥出来的……也不行!
6
⿊⾐阿赞曾提醒我不要认错要债和还债的,否则对⽼公星运影响很大。因为新生的孩子脑子没发育全,不能完全看出来是哪个。
但随着身体的⻓大,蛰伏的怨魂就会逐渐贴合身体。仔细想想,并不是没端倪。
⼉子和⼥⼉是四岁生⽇后开始变得奇怪的。
我想起前两天,窗户⼝爬过来的流浪猫被人割破喉咙从楼上扔了下去。摔得满身是⾎。
当时⼉子和⼥⼉都在窗边。
他们都说自⼰到了,猫就摔死了。
还有⻥缸⾥面的⻥,莫名其妙都被剥⽪扔在床上。如果是他们,会是哪一个⼲的?
我睁开眼睛,⼉子早早爬起来,正在捣⿎我的化妆品瓶子。
看到我过来,他⽴刻很贴⼼给我递化妆品:“妈妈,擦⾹⾹。”我收拾好⼼情,照例先画好全妆,然后做早饭。
⽼公是艺人,饮⻝要格外注意。
一颗颗剥掉⽟⽶粒的膜,打成⽟⽶汁。
然后把草莓上面的⼩⿊子⼉去掉,洗好切盘。
再将醒好的面装馅,⼿工剁⾁馅,一根根去掉芹菜⾥面的筋,剁菜,包好,上屉蒸一大三⼩四个包子。
包子蒸好后,叮的一声,现烤的面包也好了,⽜奶温度晾到三⼗⼆度。
⻄兰花虾仁意面捞出来,顺便将炸油条摆盘,配上每粒一样重的⽤⿊⽶粒熬的粥。
弄完一切,刚好⼋点。
我看了一眼时间,让⼉子和⼥⼉去叫⽼公。以往这都是我的专属。
果然⼉子和⼥⼉都愣了一下,然后还是往⽼公房间⾛去。
⼥⼉⾛了四⼗三秒,⼉子⾛了四⼗九秒。明显⼥⼉⼼急一些。
但再细看,⼉子⾛了一百一⼗七步,⼥⼉⾛了一百⼆⼗三步。却是⼉子要着急些,只是最后⼏秒慢了。
我不动声⾊。
灯光中,两个孩子的脸蛋或身体都带着⽼公的基因。
爱屋及乌,我愿意花一点时间找出那个坏的来,留下好的。
7
⽼公昨晚没睡好,还在补觉。
孩子们⼩⼼翼翼出来,拉上⻔,然后坐到凳子上,准备吃早饭。⼥⼉还是怯生生的样子,拿包子之前都先看我一眼。
我给她夹了一个,她脸上⽴刻露出讨好的表情,掰了一⼩块给我:“妈妈,你也吃呀。”
⼉子则一如既往吭哧吭哧大⼝吃面。
其实面和包子的调料,我故意都放错了。但他们居然都没有说出来。
也是!一个为了爱愿意吃,另一个大概是在演。毕竟粉丝们最会演戏。
我⼜想起当初为了⽼公,各种披⽪装对家的粉丝,到处挑事打架,还有去搅和对家圈子的事情。
演吧,我也会,我有的是耐⼼。我正收拾厨房呢。
⼉子跑了过来,奶呼呼打着饱嗝,在我身上蹭了蹭。
他说妈妈今天的面好甜啊,甜得嗓子疼,但只要是妈妈做的,他都很喜欢吃。我被他可爱的样子逗笑了。
“甜就少吃一点啊。”
⼉子委屈:“不行,我要⽐姐姐吃得多。不然妈妈以后就去喜欢姐姐了。”孩子⽓的占有欲。
像极了⽼公。
我⼼⾥一软,伸⼿摸了摸他的头。他⼜说:“妈妈,你今天的妆好漂亮,一定要天天化哦。”真会说话。
他⾛了,⼥⼉也进来了。
她头发乱糟糟,眼睛东看⻄看,看到弟弟不在,她顿时松了一⼝⽓。
她⼩声地说:“妈妈,我一直没跟您说。自从我们生⽇后,我有时候在镜子⾥看到弟弟的脸一一是一张阿姨的脸……我害怕。”
我洗碗的⼿僵住,盯着她的眼睛问:“什么样的阿姨?”⼥⼉摇头:“我不敢看,镜子太⿊了。”
她瞪大漆⿊的眼珠子:“妈妈,真的,然后弟弟还一边照镜子一边⽤你的化妆品呢。”
呵,⼉子明明就是给我整理化妆品。
一来就是告状,我⼼⾥有点烦,就像喜欢撩架的⿊粉。
“知道了。出去吧,在客厅窗边玩,不要出声,免得吵到你们爸爸睡觉。”
8
晚上七点,照例清理过一次房间,没有发现窃听器和摄像头。
检查⻔外,⻔⼝洒的面粉也没有踩过的痕迹。看来前段时间的投诉有⽤,假装外卖和保安的职粉都被清理⼲净了。
我松了一⼝⽓,回来锁上三道⻔。
然后才去房间问⽼公要不要出去散步,自从上次在楼道被追,被摸了脸之后,⽼公有些应激。
他仍然不肯出去。
他不出去,我自然是要陪他的。⽼公喜欢孩子,我就聊孩子。
两个孩子都四岁了,为了保密,还没有上户⼝。
我试探着问⽼公,要不要先给孩子们把名字定了,有没有想法。他恹恹地说都依我。
我说那还是就继续就叫欢欢和喜喜吧,免得改名字你⼜要费⼼重新记,你都那么累了。
他不置可否,我这才问他:“⽼公,你更喜欢欢欢还是喜喜?”欢欢是姐姐,喜喜是弟弟。
⽼公最怕疯粉,如果这两个孩子有问题,他必定能感受到,也会有态度的区别。
没想到,他却说,他只喜欢我。
然后就缠着我在房间⾥,折腾了好久,他好像将所有的压抑都释放在我这⾥了。
我⼼疼极了,使出浑身解数全力配合。结果出来时间就晚了。
等到⽼公睡着,准备去孩子们的房间,时间已经⼗⼆点了。
9
反正已经迟了。
我索性先去卸妆。
身上有⽼公的⽓息,舍不得洗掉,我对着镜子仔细看自⼰。
爱和美貌都会传染,和⽼公在一起后,我整个人状态都不一样了。生了孩子还是如同少⼥一般的身姿。
我欣赏着自⼰的美貌,忍不住拍了两张自拍,发在我的⼩号账号上。⼩号上,其实一直有人在猜我的身份,但我从来没承认。
很喜欢这种暗地⾥被羡慕的感觉。
大家都说我看起来就是在热恋的样子。
从遇⻅⽼公那一刻,我就是在恋爱,现在准确说应该是热恋中的⼥人。也有人在猜我的身份。
就在这时,下面有人回复。
【你脖子上是什么?等等……这不是⼫斑吗?】
什么⼫斑?草莓印好不啦。嫉妒。早就习惯了。
我翻了个⽩眼,删掉评论,这时私信也来了。
【你是不是得罪谁了,怎么被人种上⼫斑了!不信看这个。】私信还发了一张图⽚和链接。
我顺⼿点开。
一张渐变的斑点图。
和我脖子上的不能说很像,只能说一模一样!我回了个问号。
第⼆条私信来了。
【这种⼫斑一般都是从活人身上种下来的。⻓一个就会⻓一串!先从⽪开始,慢慢⻓到⾁⾥,然后烂到脸颊、⻣头⾥,你最好先找到源头,这是要你毁容不得好死啊!】
不,不是死!是要我生不如死。
脸毁了,⽼公那么颜控的人,能忍受一张烂脸吗?
我⽴刻问那人⼫斑怎么传染,怎么能找到那个给我种⼫斑的,那人说一般都是⽇常接触才能种⼫,要我拍家⾥环境和人的照⽚给她看。
我当然不能给她拍。
⽇常接触?但能接触的人有限。
我忽然想起今天早上⼉子动过我的化妆品!难道是⼉子?!难道是他?
可是,既然都投胎了,为什么不选更容易和爸爸亲近的⼥⼉呢?
难道是因为⼉子能和爸爸一起洗澡?
我猛然想起,之前好多次,⼉子午睡⾮要我陪着,还睡在我和⽼公中间。原来是等在这⼉呢!
我⼼⾥一阵恶寒。

⼿上的吹⻛机堵住了吹⻛⼝变得滚烫,我捏着吹⻛机,缓缓⾛向⼉子的房间。
10
“啪”地一声打开房间灯。
⼉子⼥⼉居然都没睡着,两个家伙正在⽆声⽆息地打架,不知道在争执什么。
⼥⼉的⼿指受伤了,⼉子的胳膊也被挠破了。他们瞪大眼睛看我。
“是不是你动了我的化妆品?”我看着⼉子。⼉子蒙了。
“你是不是往⾥面加了东⻄?”
⼉子一下慌了:“妈妈,你别生⽓啊。”
我伸⼿按住脖子上的⼫斑,⿊着脸将所有的化妆品扔进垃圾桶。将⼉子从房间拎出来,关在了楼上的储物室。
他果然⼼虚,平⽇那么喜欢叫嚷的人,现在一声不吭。
“妈妈,你别生⽓啊,我以后不和姐姐打架了。”他扁嘴。
“还装?!你到底是谁?”我看着他的瞳孔。“我……我是喜喜啊。”⼉子要哭了。
“闭嘴,要是吵到你爸爸睡觉,我缝上你的嘴。”他⽤⼿按住嘴巴。
“你到底是谁?”发红的吹⻛机举起来。
⼉子还是⼩声哭了:“妈妈,妈妈,我是喜喜啊。”
⼥⼉在后面怯生生⾛过来,探头探脑:“妈妈,我怕。”
我伸⼿搂住⼥⼉,一下关上了储物室的⻔:“明天再收拾你。”⼉子在⾥面哭:“妈妈,不要!不要不要我,不要和姐姐睡觉!”
11
我带着⼥⼉回了房间。
她明显很开⼼,也很难得贴着我,⼩⼼翼翼看我:“妈妈,我今晚真的可以单独和你睡吗?”
我点头,她⼏乎压不住雀跃。
她给我说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。
⽐如她和⼉子在肚子⾥的时候,明明可以早点出来,但是她出生的时候,⼉子一直拉着她的腿。
我知道,这多半是为了让我出事。
她还说⼉子其实根本不喜欢那只流浪猫和⻥,一直⽤棍子戳它们。当然不喜欢,不然怎么会将它们弄死呢。
我伸⼿拍了拍她,一直疼爱的⼉子竟然是我最恶⼼的东⻄,一直忽略的⼥⼉居然才是来报恩的。我⼼⾥很烦乱很愧疚:“先睡吧。”就在这时,⼿机振动,那个博主的私信⼜来了。
【对了,我刚仔细研究了一下,你的⼫斑是从⾥面发出来的。你想想这两天有没有吃什么不该吃的东⻄?】不该吃的东⻄?
家⾥所有的吃的都是我动⼿做的。我回了:【没有。】
【怪了,这⼫斑颜⾊还有点发红,感觉不是⽤一般东⻄种的。真的没吃?确定你没吃?】
我吃什么我还不知道吗?
【V我五百,给我⼋字,我可以帮你算算怎么处理,迟了可就来不及了哦。友情提示,最好不要和种斑人亲近,不然⼫毒重了,得加钱哦。】
⼜是这种骗子,就像那些粉头、⻩⽜一样,说到最后还是要挣钱的。我关上聊天软件。
⼥⼉挤进我的被窝:“妈妈,你身上好⾹啊,我可以抱着你睡吗?”她⼩⼩的脑袋靠过来。
红嘟嘟的⼩嘴贴在我的胳膊上,湿漉漉的,冰凉凉的。我有些不自在地抽出了胳膊。
⼥⼉张大嘴巴贪婪呼吸,她有点⼝呼吸。过了一会⼉,她睡着了。
外面⼜在下⾬,我怕⽼公蹬被子着凉,蹑⼿蹑脚起来,准备去看看。
12
刚出房间,就看⻅客厅⻆落冰箱处隐隐有个影子。
我⼼一颤,只看那个影子蹲在冰箱⻔⼝,森冷的⽩光中,正在冰箱⾥捣⿎什么。
这个场面似曾相识,我的太阳⽳一下开始隐隐作痛。
我连忙伸⼿摸旁边的球棍,这时那身影侧倒在地上,出声了我才发现是⽼公。我慌忙过去,将他扶起来,然后送到房间⾥。
为了保持身材,也因为试戏要求,⽼公一直节⻝,太瘦了。
可他不知道他一直争取的那个戏已经被人截和了。我⼼疼他,让他早点睡。
他却摸着我的脸,⽤低沉好听的声⾳说:“忽然想起以前,你⼩⼼翼翼地半夜来给我们打扫房间送吃的,冰箱⾥都是你亲⼿做的美⻝,⾟苦了。本来想随便找点吃的,还是吵醒你了。”
我轻轻给他盖上⽑毯:“想吃什么给我说,我给你做新鲜的啊。”“太麻烦了。”
“不麻烦,只要你想,只有我有。”
⽼公感动极了,⼜缠着我温存时,我忽然听⻅⻔有动静。转头看去,⻔在轻轻晃动。
我出来时,⼥⼉正在客厅。
她⾚⾜站着,我问她怎么不睡。
她委屈地说:“妈妈,你说了要陪着我睡觉的,你说了陪着我的!”“别说话,别吵到你爸爸。”
她⽤力看了我一眼,转身委屈⾛了。不对,这个⾛路的姿势。
我死死盯着她的姿势,那不是一个⼩孩子能有的⾛路姿态。
13
我再⽆睡意。
才早上五点多,屋子⾥就很热。
我忽然想起一件事,不对,并不是没吃过其他人给的东⻄。昨天早上,⼥⼉就曾给过我一⼩块包子。
我⼼⾥一动,连忙打开社交软件,找到聊天框,⼜看了一遍之前的内容。然后问博主。
【所以,我脖子上这个不是涂抹造成的,而是吃了什么东⻄?】
对方发了个困的表情:【对啊,涂抹没啥⽤。这种东⻄,就跟蛊⾍一样,得从身体⾥面种的。一般来说,都是吃下去的。如果还想知道更详细的信息,可以把你家⾥照⽚或者身边人⼋字给我。】
【知道了,我想想。】
我⾛到厨房,摸⼑,⼑锋很利。不行,不能在这⾥,我定了定神。
厨房⻔才打开一道缝隙,⼥⼉露出半个头:“妈妈,你要出去吗?”
我看了看厨房垃圾。
“嗯,准备出去扔垃圾。”⼥⼉⽴刻过来帮我捆袋子。
我不放⼼他们任何一个人单独和⽼公在家⾥。
将⼉子也叫起来,跟我下去扔垃圾。
⼉子以为我消⽓了,⼜开开⼼⼼来蹭我。
垃圾很重,我一半⼿臂都麻了,这只⼿臂……昨天正好被⼥⼉碰过。两个电梯今天都在维修,只能⾛楼梯。
⼥⼉浑然不知地⾛在前面,我看着她,有那么一瞬,⼿⾥沉重的垃圾差点就脱⼿而出砸到她头上。
嘎吱,下一层的安全通道⻔也开了。
这个⼩区是⼩高层,在⼨⼟⼨⾦的B城价格很高了。⽼公当初买了一整层,就是为了安静。
下面一层住的也是一个糊团的艺人。
我带着孩子下去的时候,正好碰到那个男艺人一身⿊⾐出去跑步。我看了他一眼,他面⽆表情⾛过去。
其实圈子⾥都是表面关系,同类型的更是竞争关系,⽼公这么多年被背刺的情况太多了。
下面这位曾经就在⽼公刚官宣新商务时说,他“隐隐约约”听说过⽼公恋爱的传闻,搞得粉圈一⽚动荡。
我当时还亲自下场撕过他,打得他家大粉禁⾔。还好他现在糊了,再也折腾不动了。报应啊! 他⾛得很快。
我们下去扔垃圾,看到他在前面⻤⻤祟祟停下。
我这才看到一个保姆带着一个睡眼惺忪的⼩男孩在楼下等他。私生子都搞出来了,还装单身呢。
我⽴刻拍下照⽚。
然后转⼿投给⼏个⼋卦博主和他对家⼏个大粉头。
那艺人一直在和保姆说什么,隐隐约约听⻅他说现在没办法搬家,房价太贵什么的。
一旁的⼩男孩等得不耐烦,看到我旁边的⼉子⼥⼉,好奇地跑过来,叽叽喳喳聊天。
⼉子难得看到同伴,高兴地和人家玩起来。而⼥⼉一直蹙眉。
我观察他们两个的表情。⼥⼉真的不像是⼩孩子。
这时那个保姆看到孩子不⻅了,⽴刻匆匆过来,话都不说一句,直接将男孩拉⾛了。
果真是什么样的主⼉⽤什么样的工,生什么样的孩子。没礼貌!
我“啪”地一声扔掉垃圾,叫⼉子⼥⼉⾛。
叫完我故意转头看,果然,男艺人表情⾮常紧张地看向我这边。对,就是让你⼼慌!
14
本想将两个孩子带远一点,⼉子忽然说肚子痛,要回去拉臭臭。⼥⼉也⻢上跟着跑了。
我猝不及防,只好拎着菜⼑追上去。结果进了楼道,楼梯的应急灯坏了。正是早上五点多,一⽚漆⿊。
前面没有人影,我叫了⼉子⼥⼉,两个人都不⻅了。我顿时⼼慌,⼗层的⼩高层,上楼需要不到三分钟。⽼公现在睡得正熟,谁想做什么都可以做什么。
我⽴刻咚咚地不要命地往上跑,⽓喘吁吁跑上楼,却发现一件恐怖的事。⻔的密码被打乱了,指纹不对,密码也不对。
一瞬间,我感觉所有⾎涌到了脑⻔。
我想到了曾经有一次,⽼公的行程被卖。
我们约会完准备回酒店,结果酒店楼道躲了半层楼的粉丝。
他正刷卡的时候,其他所有⻔打开,然后穿着他应援服,戴着⿊⼝罩的粉丝全⾛了出来。
她们捧着各种各样的礼物、灯牌还有⽴牌照⽚,相机和人都冲到了⽼公的脸上。
⻬声拥过来喊着⽼公的名字,说着对他的爱。还有人推搡着我,问我是谁。有⼏个⽤花刺拼命推搡我,让我让开。
……
我再也忍不住惊慌,开始⽤力拍⻔叫⽼公名字。
这时身后传来⼉子和⼥⼉的声⾳,他们站在楼梯间,眨巴着眼睛看我。⼥⼉:“妈妈,你回来了。”
⼉子委屈:“妈妈,我们等你好久了。电梯好了,你怎么不⽤电梯?叫你你也不回话。”
我回头看,电梯果然好了,他们是坐电梯回来的。看了一眼过来的两个孩子。
⼉子是好人,我叫他先⾛。
⼥⼉是怨魂投胎,我准备将她关在⻔外,然后⻢上叫物业将她带⾛。
结果⼉子进去的时候,我一下愣住了。
我看到⼉子踩过的那面粉……并没有脚印。
薄薄的一层,毫⽆痕迹。我整个头⽪一下炸裂。
⼉子欢快的声⾳已经在客厅叫嚷:“妈妈,我饿了。好⾹啊,我现在可以去叫爸爸起床了吗?我去了哦。”
我⽴刻冲了进去,挡在⼉子前面。
⻔在身后关上。“砰”一声。
⼥⼉也进来了:“妈妈。”
15
我整个脑子都乱了。
⼥⼉不对,⼉子也不对!到底哪⾥出了问题?!
想来想去,我这回⼲净利落地给那个博主发了微信号,让她⽴刻加我,并愿意出五千块。
等了⼗分钟,⼆⼗分钟,她迟迟没有回复。靠不住。
不过还有一个人也许能帮忙。
那就是⽼公的经纪人,虽然⽼公结婚后和她基本闹掰了,但是她一直是在意⽼公的,我知道。
我进了房间,⽼公屋子⾥还有淡淡的酒味和说不出的其他味道。地上有纸张烧过的痕迹。
我⼼疼,半跪在床边看着⽼公。
他⼜瘦了,一段时间没怎么出⻔,更⽩了,显出一种难以⾔说的破碎感。
这段时间⽔逆,⽼公被打压得厉害,不是被溜饼就是被截和,数据和声量也跟不上,一直抻着一⼝⽓摇摇欲坠。
我拿过他⼿机,记下经纪人的号码。他的床头还有一个吃了一半的苹果。⽼公咬过的苹果都好看,⽉⽛状。
我拿过来,接着忍不住覆盖着⽛印咬了下去,⾹甜柔软。我轻⼿轻脚关上⻔。
16
出去以后,⼉子照例在画画,⼥⼉在地上拼积⽊。作画的对象是⽼公,积⽊拼的模样也是⽼公。
但曾经的温馨画面,现在只觉得⽑⻣悚然。
我忍着恶⼼给经纪人发消息,问她要之前那个泰国⿊⾐阿赞的联系方式。这个经纪人离婚很久,一直借着各种机会占⽼公便宜。
后来,⽼公和我在一起后,她醋意大发,甚⾄在一次酒后来强吻我,说想知道⽼公到底看上我哪⾥了。
想要吸⾛我身上我⽼公的⽓息。
那次,⽼公大发雷霆,将她直接赶⾛。
而我,从那后也对一切人的碰触都感到不适。除了⽼公。她一直没有接我电话。
想来她这种⼩⼼眼的人肯定早就知道我的电话,故意不接。没办法,只能下去找个别的电话给她打。
17
我叫上⼉子⼥⼉下去。
⼜看到楼下艺人那个私生子。居然还没⾛。
那⼩孩在⽔池旁边捞⻥,保姆在一边的凉亭⾥刷视频。
经过时,我让⼉子⼥⼉先⾛,故意站他旁边逗弄他一会⼉。我问他妈妈是谁啊,爱不爱妈妈啊,妈妈爱不爱你啊。
他好像听懂⼜没听懂,说:“我爱妈妈,我不像哥哥姐姐他们,在你背上扔了好多泥巴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我问。
那保姆发现,骂骂咧咧来把孩子拉⾛了。一边⾛一边叫他不要到处乱说话。
我翻了个⽩眼。
⼿机振动起来,是⻔的密码锁提醒,应该是有访客来访。
我一下紧张起来,打开摄像头,摄像头前面一⽚空⽩,什么都没有。顾不得许多,我⽴刻转身回去。
上楼之后,第一眼,我就看到⻔⼝有两袋垃圾,是凌晨我扔下去的那两袋垃圾。
怎么还在这⾥?!
垃圾怎么会在这⾥?!
我⾛过去,打开垃圾袋,让人害怕的事情发生了。⾥面⽤过的⼝罩、纸⼱都不⻅了。
我转头朝四周看,楼道空荡荡的,这一层楼没有别人。
之前做⽼公助理的时候,就会发生这种事。粉丝翻进房间,各种翻找垃圾,带⾛他⽤过的一切。
我很生⽓,给物业打电话。
物业说能上来的都是业主,绝对没有陌生人。没有陌生人?什么意思?
这⾥的房子很贵的。那些人买不起。
但买不起,她们可以租啊!可以租上下左右,可以像以前一样,在每个⻆落装满窃听器和摄像头,可以半夜趴在墙板,听我们一切欢愉。
一股凉⽓从脊背直接冲上脑⻔。我想起那只猫。
我是属⻁的,⻁就是大猫,这未尝不是一种警告?
而⻥……
⽼公曾经说过,他就是一尾⻥,粉丝就是⽔,只有靠着粉丝的托举,他才能乘⻛破浪,披荆斩棘。
这个人……这群人,就在我们身边。这些东⻄,一直冷眼看着我们。
我看着两个孩子,他们已经蹦蹦跳跳跑了进去。
我擦了一把眼泪,深呼吸了一⼝⽓,⾛了进去。⽆论多么艰难、麻烦,我都会保护好我⽼公。

18
进了房间,我不敢将这个可怕的消息告诉⽼公。
空调温度太低,他在房间轻声咳嗽。我连忙进去,他正在打电话,声⾳很急。房间⾥的⽓压格外低,让人喘不过⽓来。我⼼疼地退下。
而也就在这时,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。
不对,我根本没买过苹果。⽼公今天怎么会吃苹果?
我吃的那剩下半个,⼜是谁带来的苹果?是谁?
难道是外面的疯粉已经和⾥面这个⻤粉联系上了,⾥应外合,才会出现吃过的苹果,才会在我身体⾥面种下那些可怕的东⻄?
我浑身僵硬了一会⼉,⽴刻去看家⾥的监控。监控线都被剪断了。
我恶狠狠看着两个⼩东⻄。
⼥⼉⼩声说:“妈妈,监控线不是你剪断的吗?你说会有人顺着⽹线爬过来看我们。”
好像是一一我剪的。
我为什么剪,还不是因为那些疯粉⼊侵了我们的监控系统!掌控了家⾥的一切!
会趁着家⾥没人或者我们睡着,半夜偷偷来给家⾥送吃的,送外卖。美其名⽈是为了要⽼公好好吃饭。
这些神⾦,我的⽼公我自⼰不会照顾?
会需要她们半夜来我家⾥杀鸡杀鸭,做新鲜的汤?不能慌,不能慌。
冷静。
这两天我一直都保持着人⾛⻔关的状态,两个孩子基本也没离开过我的视线。我定了定神,去看⻔⼝,没有脚印痕迹。
不可能从⻔⼝进来。还有一个地方。
我扑到窗⼝一看,果然,窗户是微开的。
之前拍戏,公寓⾥就发生过这种事。她们半夜顺着⽔管爬上来,从狭窄的浴室窗户爬进来,然后浑身⾚裸躺在浴缸。
这些贱人!
我勃然大怒,指甲一瞬间掐进⼿⼼。
一分钟之内,我脑子⾥闪过一百多个念头,连搬家要打包什么东⻄都想好了。
我绝对不允许,有任何人再来伤害我⽼公一根头发丝。
19
就在这时,⼉子悄悄靠近我身后,在往我背上涂抹什么,我转身一把抓住他的⼿。
⼉子的⼩⼿冰凉凉。“你⼲什么?”
⼉子一下哭了:“妈妈,我帮你化妆。你的背上,晒⿊了。”我今天穿的是挂脖⻓裙,我⽴刻站起来,转身去浴室。
看到浴室镜那一刻,我差点昏过去。
整个背上全是一块块不规则的⿊⾊斑块。和脖子上那个一样,但更大更多的⼫斑。就像是⽆数泥巴扔在背上。
原来……这就是那个私生子说的扔泥巴!
⼉子在⻔⼝⼩声说:“妈妈,没事,只要⽤⾹⾹擦上,就好了,就没有了。”他使劲给我递化妆品,我一⼿拍掉。
⼥⼉一直盯着⼉子,就像是在看一个可怜⾍。她嘴⻆带着一种奇怪的笑,我再也忍不住了,冲过去一把拎着她,将她抱起按在墙上。
“是不是你?!是不是你!贱人,是不是你来了,是不是你们?!
“你们是故意这样的是不是!故意要我出丑!故意要我毁容!想要抢⾛我⽼公是不是!”
⼥⼉挣扎着不说话,⼉子哭着喊:“妈妈,妈妈,姐姐知道错了,你饶了她啊。你放她下来啊!”
⼥⼉只是看着我,那双⿊漆漆的眼睛⾥倒映着我的身影。我在⾥面看到一个⼩⼩的⽩⽩的弱弱的人影。
这个人影和镜子⾥那张精致华丽的脸截然不同,却似曾相识,⽆⽐熟悉。
我还想仔细看得更清楚,⼥⼉猛然将头撞过来。我们的额头触碰的一瞬,我感觉到了她的眼泪,落在了我脸上,滚烫,灼热。
“妈妈。”她呜咽说了一声。
“砰”一声,我眼前一⿊,昏倒了。
20
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⻩昏。
躺在地上,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塑料一样的毯子。从天花板上的镜子看去,脖子上的⼫斑看不到了。
我慢慢坐起来,身上的⼫斑也没有了。脑子有一瞬空⽩。
我视线向下,不知道什么时候,⼩腹微微⿎起来了。
我伸⼿摸着肚子,模模糊糊想起,大姨妈已经两三个⽉没来了。这段时间,⽼公要得太多了一点。
所以,肚子⾥,⼜有了吗?
我伸⼿捂住肚子,⼜有些不安。⼿机一直在振动。
之前的事情渐渐回到脑海,我转了转眼睛,低头拿起⼿机。
⼿机⾥面,那个博主⼜给我发了私信,说她请教了她的师⽗,说我的情况很麻烦,迫在眉睫,必须⽴刻解决,否则后患⽆穷。
她给我发了很多消息,有好话有威胁,热情过了头。
这回博主说她不要钱,只要我给地址,她⽴刻就上⻔来,⻢上帮我解决问题。起码五⼗条私信。
我一个一个划拉下去看完。
她最后一直问我:【在吗,在吗?告诉我地址,到底是哪⾥?】
最后,她在她的主⻚上发了一张我之前发的照⽚,截了光线和窗户的图,问有没有人知道这是哪⾥。
呵,⼜是一个不要脸的东⻄。
还上⻔?⽩送上⻔吗?我将她拉⿊,删除。
21
屋子⾥特别安静。⼉子⼥⼉都不在。
我进了储物室,储物室空荡荡。
我⾛到阳台,封闭的阳台上只有一把沾⾎的剪⼑。
我再回到他们的房间,房间⾥面只有四面⼋方的镜子,镜子⾥有⽆数个我。苍⽩的,精致的,文静的,疯狂的。
我脑子好痛。
我⾛进房间,⽼公还在休息,我轻轻摸着他的脸。他微微蹙着眉头,在梦中也睡不安稳。
这段时间他⼼情不好,需求也格外多。大概太累了。
我舍不得让他和我一起去医院检查。⼲脆自⼰打电话给医院挂号。
挂号平台要了我身份信息,反复确认了两次,那边的工作人员最后⼜问:“真的是这个身份证号码?”
得到确认后,对方声⾳有些颤抖。
“可是,这个身份号码早在半年前就注销了啊。”
“注销是什么意思?”
“注销,就是死了。人死了啊!”我⽓急:“有病吧?”
对方只是一直说着抱歉,⼜再一次和我确认名字。
我一个字一个字报上我的名字,就在这时,我忽然说不出话。我看到旁边一整墙的画,全是⿊⽩的照⽚。
最中间那张,分明是我的脸。
身份证照⽚放大版,还带着条纹,就像脸上蔓延开的⾎痕。下面是一行并不醒⽬的标签:葛颖。
我死了?
我什么时候死的?不!我怎么可能死!我还有孩子呢!
肯定是诅咒!我和⽼公在一起后,收到的遗照和恐怖物品多得很。肯定是诅咒!
我摸着头,闭上眼睛,整个房子仿佛一瞬间在我眼前天旋地转!我大声叫⼉子和⼥⼉的名字。
没有人回应我,我感觉自⼰的身体在膨胀,我的呼吸就像⽕一样炽热。我的眼前出现一⽚⾎红,我看到了什么……一⽚炽热的红!
22
四周的房间在扭曲,在旋转,在燃烧。我听⻅自⼰尖锐的声⾳。
“不不不,回来!”
我看⻅自⼰的⼿上在滴⾎,我这双⼿,是沾过⾎的啊。沾过⾎的!
第一个是⿊⾐阿赞的⾎。
因为⽼公的星运前途被他的养的⼩⻤控制,我不惜愿意主动生下那个⼩⻤,但是那个恶⼼的东⻄,在收了⽼公的钱后,却转头帮⽼公的对家催运。
这种伤害⽼公,拿钱不办事的东⻄,留着也没什么⽤。我将他约出来,在野外⼭林缠绵的中途,要了他的命。第⼆个,是那个经纪人的⾎。
那时候,我伪装成功,到了⽼公身旁做助理。一般明星工作室都不会要粉丝做助理。
我提前两年养号,赚钱做微整,做好一切准备,熟悉一切,从剧组⻰套开始套近乎。
得到了这个工作机会。
然后我发现⽼公居然和经纪人有一腿。近⽔楼台先得⽉,她也配?!
他们在房间⾥面约会,在房⻋⾥面“谈公事”,我只能在外守着。给我的封⼝费,我一分钱都没要。
我要的是这些臭钱吗?!
最恶⼼的是,我还得主动跟经纪人套近乎。直到有一次经纪人喝醉了,我送她回去。
我看着她的嘴,一时没忍住吻了她,我想知道,和⽼公接吻会是什么感觉。只是这么一个⼩⼩的愿望,经纪人却勃然大怒。
她说我恶⼼,她说她早就知道我是粉丝,早就知道当初半夜偷偷进他们房间放爱⼼餐的就是我。
知道我偷拿他们的⼝罩和穿过的贴身⾐物,知道我偷吃⽼公吃过的东⻄。她说我恶⼼,说我可怜可恨,说我下贱。
她问我知不知道我喜欢的⽼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!她冷笑着诋毁⽼公,说他各种坏话,说他脏。
她知道什么!
我当时就在河边⽤⽯头砸死了她。
为了堵住周围人的嘴,我⽤她的⼿机拍了我的B超单子发给了⽼公,说自⼰要出去避一段时间,处理掉肚子⾥的孩子。
然后说这段时间就让葛颖好好照顾你。这个⼥孩子,我很看好,对你也很忠⼼,也很喜欢你。
对方过了一会⼉回了个:好。
23
是的,那时候我肚子⾥已经有了孩子。⽼公的。
他⽤过的东⻄被我收集。
他是天上星,我是地上尘。我并没有别的想法,我起初只是想要一个他的孩子。
反正他不也要找个人生下那个难缠的⼩⻤吗?我愿意的。
我去跟他说,经纪人答应了,可是⽼公从头到尾打量了我一会⼉,摇了摇头。我说实在不行,关上灯,一样的啊。
他勾着唇⻆笑了一下:“我不是不挑的。”
依旧那么帅那么好看,但是像一盆凉⽔从头到尾泼了下来。我站了好一会⼉。
看着他光鲜亮丽⼜迷人的脸,我想起了他从选秀开始,到他勉勉强强出道,我那些彻夜不眠切号做数据的⽇子。
我想起我给他买商务,要不是那次为了给他冲销量买那么多杂志,我当时微整的钱不够,⾄少不会是现在这个效果。
最可笑的是,最后这些杂志被集资的大粉退了一半。钱到了粉头⼿⾥,我只留下一双悲伤蛙一样的眼睛。
我跟着他出去,刚刚出酒店,外面的私生开始追。我打着经纪人的幌子,顺利暂代他的贴身助理。
后来我找了办法得到他那些能给我孩子的东⻄。
每一次安排他的“好友”⻅面和打扫战场后,我都会恍惚。在我贫瘠的生活中,他就像一个遥不可及的梦。
而现在,就在眼前,我不能让梦醒。一次他喝醉之后,我躺到了他身旁。
我们什么都没发生,但他不知道,我将怀孕的B超单给他看。他愤怒⽆奈⼜恐惧,问我到底要什么,问我是不是要毁了他。
他说他早就听说过我,听我和剧组那些不检点的事,不要以为⽤这招就可以威胁他。
我说我爱他。他骂我不要脸。
我说我粉了他很久,我知道他的一切,我才是他灵魂伴侣。他当时更生⽓了,叫我滚。
我听⻅自⼰的声⾳,我感觉自⼰的脸,疯狂、扭曲。可是,哥哥,我爱你啊,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啊?
我爱你才买你的行程啊,我来看你爬那么高,我不害怕吗?这都是爱啊。我为你放弃学业,我做你的助理。
为什么其他人可以,其他粉丝可以,我却不行?
多少个凌晨,他已经睡了,可窗外的我,床底的我却没有。最后他说,他不要我的爱,叫我滚。
他也根本不信我肚子⾥的会是他的孩子,时间对不上。没关系,我有耐⼼,也有证据。
24
三周后,我拿着产前DNA亲子鉴定结果来找他。⽼公沉默了很久,问我怎么想。
我说我只想做他身旁的⼥人,我要留下这个孩子,我绝不可能不要。我不要钱。
⽼公叫我把⼑放下,说他会好好考虑的。我的肚子很大,怀了双胞胎。
为了⽼公的前途,我愿意做他幕后的⼥人。我住进了他给我买的这套房子,整个房子这一层楼都买了。
安全,可靠。
我唯一的要求是他每个⽉来看我一次。
我为他洗⼿作羹汤,为他做⼿办和等身蜡像,为他在⽹上做最恶毒的⼥人。
我学会了各种各样的美⻝,精致精细贴合他的胃。孕检结果显示我怀了双胞胎。
⽼公问过我是不是那个⿊⾐阿赞的种,按照之前的时间,只有那个阿赞对得上。
我摸着肚子,叫他不要那么说自⼰的孩子。⽼公看着我的肚子,没吭声。
他忽然说,如果当初不去泰国求那些狐仙牌,或许不会这么麻烦。我喜欢他,才不是因为什么灵牌啊。
没关系,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。投⼊越多,要求越多,陪伴越多,感情也就越多。
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好好爱他。
我给他说孩子出生后叫什么名字,他⼼不在焉,只是偶尔看看外面。外面有工人在装修。
⽼公果然上⼼了,为了我,他已经安排工人在装修这层楼。以后这⾥将是属于我们的秘密基地。
我已经为他让步那么多。他却还是辜负了我。
他为我准备的新房,是一个精⼼准备的墓地。
拆掉的消防栓和堆积如⼭的建筑材料纸板,还有一个“不⼩⼼”遗留下来的烟头。
25
那场⽕来得真大啊。浓烟滚滚。
突如其来。
可是前后的消防通道都被堵死,消防栓都被拆掉。我想要从房间⾥面出去,密码锁被⽼公打乱了。
可他不知道的是,因为行程泄露,此刻这栋楼⾥并不是只有他,连消防通道⾥面都是人。
整整两层楼的人,上上下下,拥挤不堪,挤在狭窄的消防通道和楼梯上。⽕势起来以后,⽼公出不去,也进不了房间。
他大声叫我的名字。
我在⾥面拼命想开⻔,打不开啊,打不开。
⿊暗中,我听⻅他在外面挣扎,滚热的⻔板隔开了我们。最后我只能⽤头去撞。

我听⻅很多人在哭,⼜有很多人在笑。
我已经不行了,高温让⽼公的蜡像开始融化,我感觉它在温暖包裹我。可我还不能死,⽼公的孩子们,还不能死。
他们是我们爱情的结晶,是我和⽼公最大的纽带。我跌跌撞撞进了厨房,拿起了菜⼑……
将它们两个放在浴室,我失去了最后的力⽓。我最爱的⽼公……的孩子的⾎。
“不一一”
26
刺⽬的光⼜来了。有人一脚踹开了⻔。
“就是这⾥!论坛给我的信息和罗盘对得上!半年前,这⾥出过一桩大惨案!嚯,怨⽓果然好重啊!”
我看到一个年轻的姑娘带着另一个人,带着⾦钱剑⾛了进来。满地业⽕中,他们大步⾛了进来,然后直直看向我。
到底还是被发现了啊。
在这个已成废墟⼜被重建的地方。
我逡巡徘徊,独自养着两个孩子。
那个蜡像制成的⽼公,就像一个傀儡的噩梦。
每一天,我都会⼩⼼捕获每一个不⼩⼼进⼊我们领地的人,将那些残魂和生魂一个个塞进去。
让蜡像终于有了生人和⽼公的⽓息。
我和他们相处,相爱,安⼼住在这个地方。直到孩子越来越大。
他们渐渐有了自⼰的想法,他们⼩⼼观察,慢慢疑惑。他们也会争抢我的关注。
⼥⼉发现了我对⼉子特别关注,她害怕我会像对爸爸一样对弟弟,所以,她才会绞尽脑汁想要离间我和⼉子的关系。
⼉子被宠坏了,充满占有欲,但是在我伤害⼥⼉的时候⽴刻站了出来。他们啊,从来不是什么讨债的,要钱的,而是我的⼩宝⻉啊。
我忽然什么都想起来了。
我想起他们催促来觅⻝的野猫离开,吓唬来送餐的外卖员。
越来越清亮的吟诵声中,我身上灼烧的痛缓解了,我看到那个姑娘⾛到我面前。
“找到你了。⼫煞,现在放了这些生魂,你还有回头的机会。”回头吗?我哪⾥还有什么回头的机会。
我的⼿⾥还死死抓着⽼公的蜡像,⾥面果然有⽆数生魂在挣扎、扭曲。我的⼿指收紧。
地师拿出了⼿⾥的桃⽊剑:“既然执迷不悟,只能送你一程了。”而就在这时,两个一直躲起来的⼩⻤都跑了出来。
哭喊着求着饶我一命。⻤是没有眼泪的。
可是他们脸上却湿漉漉的。
那是当时烈⽕时,我⽤身体挡在他们身前,滴落在他们脸上的眼泪。
“真是糊涂,可惜了这么好两个孩子。”更多的记忆慢慢涌上来。
我想起怀着他们的感觉,我想起那些寂寞却甜蜜的等待时间。
我捧着肚子,在窗前一幅⼜一幅地画画。“可我只是爱他。这有错吗?”我轻声问。
“没错。但爱人,先学会爱⼰。”那个地师少⼥说,“糊涂妹子,你不过是在不恰当的时候正好撞上他⽤了狐仙灵牌,所以一丝微弱的仰慕和光环被⽆限扩大,成了刻⻣铭⼼的爱。”
她摇头:“我刚刚进这个圈子,乱哪。你不是第一个,也不会是最后一个。”她将一把⼩⼩的灰撒在我身上。
“吃点好的吧。不畏浮云遮望眼,只缘身在最高层。这种连台词都说不清的绣花枕头有什么好粉的?搞塌了我那么多房子,看着来⽓。”一根指头点在我眉⼼。
我眼前一花,浑噩的头渐渐清醒,眼前两个孩子⼜变成了很⼩的样子。而那个蜡像完美的脸变成了融化后的模样,隐隐是⽼公整容前的模样。我忽然一愣,松开了⼿,伸⼿抱着两个孩子。
地师少⼥伸⼿一勾,将我勾起来,放在她的袋子⾥。
她转头看了一圈,一个个点数,然后念念有词,将剑在地上一戳。整个房间激雷震荡。
⽚刻,所有的灼烧刺痛一扫而空。
最后我们如同在一⽚虚空,身旁只剩下我们三个一般。
这么多个⽉(在我意识中的这么多年),其实我们一直就是这么过来的啊。这才是我爱的和爱我的人。
“妈妈。”⼥⼉很⼩声叫我。
我伸⼿摸了摸她的脖子:“疼吗?”⼉子给姐姐吹吹:“姐姐不疼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我伸⼿抱住他们。
番外
⾛到楼下的时候,好⼏个⾐衫普通的⽼年人还等在下面。地师少⼥拿着⼆维码一个个收账。
“多加五⼗啊,楼上那妹子早死了,给不了钱,一起平摊。”她收完钱,伸⼿拍了拍我的袋子,“遇上我算你运⽓好。给你点一盏积德的⻓明灯,超度超度你,大概需要三⼗年就好了。”我抱着两个孩子。
她说:“放⼼,这俩孩子没事。他们啊,只能进灵婴塔,等你以后重新投胎了,有机会再做⺟子⺟⼥啦。”
我感激地看她:“之前他给过我一笔钱,我没有存,放在了我健身房的柜子⾥,密码是我的生⽇。”
“得嘞。”少⼥笑,“那这样,给你加加⾹⽕,最多三年就可以超度好啦。忘了介绍,我叫安澜。”
旁边,她师⽗模样的人摇头。
少⼥哼了一声:“时代不同啦!师⽗,现在还靠着报纸接生意,太慢啦。”那道人折好⼿中报纸。
我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头条新闻。
当红偶像翟启然死于一场突发⽕灾。
因为行程信息被泄露,粉丝包下了他房间的上下两层楼,打乱了⻔的密码,翟启然进不去。前后都是拥挤的人群,而消防栓早就拆掉,⾥面躲的也是人。
最后被证实,翟启然此举本来是为了蓄意谋杀。⽓不可⽤尽,势不可得尽。
⽤特殊⼿段催化的⽓运,终究会得到反噬。
我们一起离开时,我最后一次抬头,看到那⼗楼一⽚漆⿊,粉饰过的外墙一⽚死⽓。
而在那死⽓之中,贴了一张没烧光的⿊⽩画像。是曾经的我画的。
唯一的一家四⼝合照,旁边的翟启然的头像已经烧没了,只剩下我们一家三⼝。⻛一吹,那画像从悬着的半空露台边飘了下来。
尘埃落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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